【閱閱遇事人物專題】陳昭淵──設計是從符號開始,但性別不是

【閱閱遇事人物專題】陳昭淵──設計是從符號開始,但性別不是

出版現場

「閱閱遇事」集結四位演出者——陳昭淵、陳小乖、劉子華、高於夏,當詩人兼設計師遇到調酒師、當總編輯遇上演員,各自在不同領域扮演創作者的他們,如何交流、認識彼此,又將為彼此帶來怎樣的嶄新體驗?

跨領域的符號設計家

  陳昭淵,如果從文學的觀點來談起他,他是一名詩人,曾經出版過《宇宙通信》、《不明飛行物》、《深海作業》等詩集;而從出版社的角度來看,他是一名書封設計師,他總是可以很快地從文本裡面挑選出適合的意象,放在屬於書的包裝;然而,若你是一名歌手,他作的詞則會讓人以為是量身打造,因為他會花大把時間把自己帶入歌手的位子,去撰寫最適合的歌詞。

  他是一名跨領域創作者,對他而言,不管是寫作或是設計,都有著類似的觀念,用他的話來說是:「把符號給放到正確的位置上。」

  也因此他在錄製節目〈閱閱遇事〉時,給予另外一位參與者的書便是夏宇的《摩擦.無以名狀》。因為夏宇身兼作詞人、詩人,並在書籍裡使用大量設計,創造與讀者的互動,與他自己在各個領域的身份十分相似。

 (具有多重創作者身份的昭淵,擅長的事情是將符號放到正確的位置上。)

從閱讀開始的交友體驗

  「閱閱遇事」,是一檔跨領域的創作者交友實境秀,我們會讓兩位不同領域的創作者,不透漏彼此姓名,只提供一本書交換,來想像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。

  昭淵收到的《未央歌》,是來自新型餐酒館「厭世會社」創辦人陳小乖。相較於如今多采多姿的書封設計,來自上個世紀的《未央歌》淺綠書封顯得樸實且老派。

  「上面沒有什麼可以辨識對方身分的欸。」昭淵驚呼。

  事實上,當小乖收到來自他的《摩擦.無以名狀》詩集時,也因為書籍的前衛設計直言:「對這個人的印象就是一團霧。」

(對昭淵而言,夏宇身兼作詞人、詩人,並在書籍裡使用大量設計,與他自己在各個領域的身份十分相似)

  昭淵在獨立出版聯盟的線上書展,所選擇的《許多無名無姓的角落》,也是一本這樣的詩集。書中他與他裡面的「她」,都是用詩觸摸著個人處世的經驗,指認外界對自己的理解,所透過一本書拼湊彼此,甚至自我的樣貌。

  從文字衍生的想像,從想像到實際見面,透過問答而逐漸理解、認識,「閱閱遇事」也希望可以提供這樣的機會讓不同跨領域創作者交流。

  兩人之中,一個以文字與圖像創作,另一人以調酒與料理創作,雖然乍看之下相差甚遠,但他們都以文本提取感受與符號,透過圖層與線條,或酒精與調味,將它變成一個視覺與味覺的衝擊饗宴。

 

 

 

  

 (昭淵與小乖雖然創作領域不同,卻都以文本提取感受與符號,迸發出不同的想像樣貌。)

節目的最後,兩人一起為2020年提出屬於自己的關鍵字,而昭淵選擇的關鍵字是:「性別」。

性別裡的差異與覺察

  昭淵選擇的關鍵字是「性別」,原因來自於美國熱門實境節目《魯保羅變裝皇后秀》(“Rupaul’s Drag Race”)。

  2020年初,昭淵看了《變裝皇后》,時隔大半年,回想起來仍難掩興奮:「那時候非常沈迷,因為在節目中看見了打破性別疆界多采多姿的可能性。」

  同樣是遠在台灣之外,美國的熱門實境節目展現了性別的多元,而《黎明:短篇故事集》中,則探討了在中東、中亞與南亞國家,把女性的「榮譽處刑」(Honour Killing),視為維持男性至上的傳統家族聲譽。其中的反差與對比,這讓性別這條抗爭之路更顯漫長。

  「不管性別認同如何,性別很可能是最初讓人發現『自己跟別人不同』的一項明顯特質,當我們察覺自己與其他人的差異,就會開始去認識自己的樣子。」就像是《我想我吃冰淇淋會好》一書裡,作者發現,在成為一種角色後,才開始摸索一種性別的樣態,這樣的探索有時會通往社會賦予的方向,或是直視內心最靜謐的角落。

  他也說:「剛開始可能覺得自己跟世界格格不入,怎麼逐步探索,再跟世界拼湊在一起,我覺得這是非常有趣且重要的過程。」

  就像許多探索性別疆界的青春札記,從矛盾為起點,在愛中成長,如同選書之一《擱淺在森林》即便反覆疼痛,但也寫下醒思的軌跡。

圖像以外的創作可能

  在「閱閱遇事」實境秀中,兩人必須一起完成一樣活動的挑戰。他們選擇的活動也很特別,結合了小乖對於食材的了解,與昭淵對於藝術設計的想像,他們決定一起以食物為媒介,一同創作裝置藝術。

  令人意外的是,原以為開設餐酒館的小乖,會將裝置藝術變為一道好吃的料理,沒想到他的作品在外觀上,利用豆腐表現出「床榻」,立體的呈現了主題與意象,卻讓參與者吃得臉孔扭曲;而昭淵的作品則一度讓工作人員吐槽為「恐怖箱」,層層堆疊的爆米花讓參與者看的備感驚悚,彷彿從地獄爬出的黑暗料理,而大家吃完卻鬆一口氣:「還是糖果的味道嘛」。

(在「閱閱遇事」節目中,兩人以食材進行裝置藝術)

  為了一雪前恥,小乖也在最後成果發表會時,以昭淵提出的「性別」為基礎概念,設計了一款無酒精調酒。清澈的顏色,則傳達性別中立的意蘊,從視覺第一眼就讓刻板印象在這杯酒前歸零。

  這一場橫跨文字與圖像,食物與酒精的交友節目,也在兩人的共同創作下,告一段落。

(昭淵認為,從一開始跟世界感覺格格不入,到逐步探索融入社會,是一個有趣且重要的過程,也是他認為「性別」是2020關鍵字的主因。)

撰稿/黃紫寧
攝影/孫得欽

 

★ 「性別」主題書單

《許多無名無姓的角落》,作者:柴柏松 / 現代詩 / 黑眼睛文化出版

編輯推薦語:他與他裡面的她,用詩觸摸著個人處世的經驗,指認外界對自己的理解。這本詩集不是要為跨性別者代言,只是書寫自己,細細訴說眼前世界的樣子。
 

《少女A》,作者:廖之韻 / 現代詩 / 奇異果文創出版

編輯推薦語:女孩的身體不是你的身體/不是你的禮物不是等待被誰拆封的/不是暫時保管直到遇見你的喜悅或悲傷。女孩的身體是女孩的青春與衰老/是女孩的愛與死/是女孩的/自己
 

《我想我吃冰淇淋會好》,作者:傅素春 / 現代詩 / 松鼠文化出版

編輯推薦語:「我是身為母親才成為女人的/我是成為女人才重新認識女人的。」成為一種角色後,才開始摸索一種性別的樣態,這樣的探索是通往社會賦予的方向,或是直視內心最靜謐的角落?
 

《擱淺在森林》,作者:秦佐 / 華文創作 / 註異文庫(小朋友文化)出版

編輯推薦語:這是一場以愛為起點,探索性別疆界的青春札記。透過文學、電影與旅行,秦佐將身份命題投射於廣大世界,寫下反覆疼痛的過程,也寫下醒思的軌跡。為LGBT+留下一場美好的思辨紀錄。
 

《女神自助餐》,作者:劉芷妤 / 華文創作 / 逗點文創結社出版

編輯推薦語:《女神自助餐》故事中所有的主角與配角,都是活生生的、你我身邊的女性,我們所熟知、幾乎是反射性思考的「那種」社會常識與價值,是她們頸上血跡斑駁變形的項圈。
 

《黎明:短篇故事集》,作者:塞拉哈汀・德米塔斯(Selahattin Demirtaş),譯者:李珮華 / 翻譯文學 / 南方家園出版

編輯推薦語:在我們討論性別平權時,在中東、中亞與南亞國家,他們對女性還有榮譽處刑(Honour Killing)來維持男性至上的傳統家族聲譽。這仍是一條漫長抗爭的路。
 

《不愛不散》,作者:林小愛(林豫錦)/ 心理勵志 / 方寸文創出版

編輯推薦語:不止談情說愛,還要告訴妳如何愈活愈自在、愈奔放、愈美麗,因為作者親身驗證了傳說中的祕密:女人一生一定要有一次一個人的旅行,它會使妳宛若重生!